细柳以前也不在意这些,还是女儿上山摘野果的时候会来跟她说,山林不像以前那样茂盛了。
树都去哪儿了?
细柳去问商人,商人才诚实的告诉她,阮地要修铁路,要建船,要烧木炭,宋地的人为了挣这笔钱,砍了不少树,而且宋地没有官府管束,他们砍了树,却不会种树,更不会专门圈几座山用来种树砍树。
商人还劝她,让她不要过问这些事,那些木头都是卖出大价钱,是宋地边关驻军的收入来源,虽然是众人皆知的事,可一旦捅出来,她就会有破家灭族之祸。
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柴是不够过冬的。
他们这里虽然不是北边,冬天不会立刻冻死人,可一旦染了风寒,那就离死人不远了,更何况冬天可以不取暖,不洗热水澡,但吃饭总是要柴的,大人不取暖,孩子总得烤火吧?
这个年头,能养活几个孩子可不容易,眼看着就要长大了,冻死了怎么办?
“那咱们也不能做这个出头鸟”有老人叹了口气,“实在不成,咱们这些老骨头省一些就是了。”
这就是要村里的老人都去死了,把粮食和柴火都留给年轻人。
细柳笑了笑:“哪里就到绝路了?与阮人亲近就是死罪吗?诸位可知,如今知州都要向阮人买炭。”
众人一愣:“真的假的?”
“县里的事咱们倒还知道一些,州府的就不知了。”
“可朝廷是朝廷,咱们是咱们。”
“更何况,阮商说了,男女都可,诸位倘若担忧各家儿郎的性命,不如先叫女眷去?”细柳脸上的笑意不消,“阮商也向我说过,宋地女眷可以不混工,只和女工相处,在砖厂里见不到男人,你们要是担心,每日都去地势高的地方看,平日去找她们,只通告一声就能叫人出来见面,只是少做了工,钱或许会少些。”
“这怎么成!推女眷出去,咱们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