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是常在乡间行走的,人人都知道她有大前途,但也都看着她时至今日还在不断上山下乡,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喜娘看着已经不是少年人了,如今虽说才二十出头,但看着像是三十许人,或许是年纪看着较大,竟然莫名让更多人对她产生了信任,认为她光看样貌,就十分的“成熟稳重”。
    “我去问了问,如今那些商户招工,一个月的工资,竟然又下调了,刚来的时候一个月肯给两百三,如今最低竟然只给一百二!”同伴在开会的时候拿着自己的“记仇本”,一脸愤慨,“上回我就往上报告了!但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她们这是在放任商户剥削百姓!倘若阮姐知道,是一定会为百姓主持公道的!这些当官的,吏目,肯定都收了商户的钱!”
    “可能因为都是党项人的缘故。”有同伴抿着唇,轻声说,“我们到底不是汉人”
    喜娘安静的听着,她也预料到了同伴们的反应——她们都是最早靠近阮地的党项人,她们也真心实意的想要改变党项人的处境,否则也不会和她一起远离城镇,经常幕天席地了。
    “那那以前咱们上的课,听的东西,都是假的了?”有人忍不住发泄,“什么大同?什么平等这都是哄小孩的玩意!说什么世上不该有奴隶!哈!不该有的是汉人奴隶,党项奴隶还是该有的!”
    “都安静!”喜娘拍了拍桌子。
    同伴们都闭上了嘴,但神情中都带着不甘。
    “我知道,你们看着党项百姓受委屈,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但,西夏的汉人,难道能拿到和阮地汉人比肩的工钱吗?也拿不到,无非是他们会说汉话和党项话,商人们更爱用他们,给他们开的工钱里,实际上还包括了一部分译语人的酬劳。”
    喜娘:“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商人们不止是从工钱上占便宜,他们租地也免租,建厂有官府补贴,甚至前三年都不必交税,按你们的说法,这些商人是在连官府一起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