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愣了愣。
    爷奶死的早,她才七八岁,爷奶就死了。
    那时候爹还在,家里看着还成,爷奶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当年招赘,那也是千挑万选,挑中了奶那边的亲戚侄儿,亲缘已经远了,十岁就接过来养,当童养夫养大,她娘比她爹大八岁。
    可惜,爷奶看人准也不准,她爹不是个不知自己几两重的人,岳父母死后,也没想着要争家财,要女儿们改姓——但他做的比这还离谱。
    发现自己不能叫妻子生儿子以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约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了,怕被村人嘲笑,又思念亲生父母,于是悄悄跑了。
    这可苦了她娘,家里一个男人也没有了,就算这个家是她在当,但村里的泼皮无赖,难道因着她当家就不欺负她,不打她的主意了吗?
    于是散尽家财,多给了村长和人丁兴旺的人家一些钱,才勉强保住了这宅子,养活了女儿。
    妇人小声说:“你以为靠当年散的钱,能保我们这么多年的平安?你爷奶在城里留了铺子,谁也没说!这些年我回回进城,就是收租去了,钱大半给了村长他们,他们才肯照顾咱们。”
    “他们不抢铺子?”姑娘愣愣地问。
    妇人用指尖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傻子,你娘我就你们几个姑娘,早把你定给了村长家的儿子,当年说定了,我就几个女儿,家财都是给你们的,他家娶了你,就有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