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偶尔会来,隔着玻璃窗看他一眼,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正在被精心打磨的作品,冷漠又期待。
许阳有时候疼得受不了,会后悔。
但更多的时候,是靠着对宋砚和林秋月的恨意撑下去。
拆线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纱布一层层揭开,每一下都牵扯着新生的皮肉。当最后一块纱布取下,护士递给他一面镜子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肿胀、青紫,布满细微的缝合痕迹,看起来恐怖又脆弱。
但隐约的轮廓,已经能看出几分宋砚的影子了。
许阳盯着镜子,像是看到了鬼。
周曼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满意地笑了:“底子出来了。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骨相已经很像了。好好养着,接下来还有的罪受。”
许阳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双属于自己的、却嵌在一张陌生脸上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混乱、恐惧,还有一丝扭曲的兴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许阳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顶着宋砚面皮的怪物。
周曼看着镜子里那张初具雏形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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