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远吃了一惊,没等他回话,赶紧把人拉进来。
李明澜被他拽进灶房暖和气里,搓着手呵了口气,脸上挤出个笑:
“我刚到,没没多会,怕怕来晚了耽误你们。府试是大事,总总不好让你们等我。”
他被冻的说话还有点磕巴,而且眼神也有点躲闪,一看就是在撒谎。
王明远哪能不明白。
这家伙肯定是怕自己睡过头,或者路上出岔子,干脆早早跑来守着,宁可自己挨冻也不肯误事。
这份情谊,沉甸甸的。
“快来,喝口热水!”王大牛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舀了碗热水递过去。
李明澜捧着碗暖手,冻僵的手指慢慢缓过来。
王明远硬塞给他一张饼,三人就在暖和的小灶房里,吃了顿简单的送行饭。
出发时间快到了,王大牛和李明澜一左一右跟在他身旁,像两个沉默的护卫。
三人踏着清晨石板路上未干的露水,朝府学旁边的考棚走去。
到了后,府学门口已被汹涌的人潮和鼎沸的人声包围。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从考棚门口一直蔓延到街口。
老的、少的、穿绸缎的、着布衣的,一张张脸上混杂着紧张、期盼、焦灼,空气都像是绷紧的弦,被无形的压力挤压着,沉甸甸的。
王明远抬眼扫了一圈,心头也是一凛。
府试果然不同于县试,竞争要激烈得多。
人群里,头发花白、胡须拉碴的考生比比皆是,有些看着年纪都能当他爹了。
童生功名,是科举路上第一个真正的门槛。
迈过去,就是正经的读书人,见了官不用下跪,不用服劳役,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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