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睡意全都飞了。
    周颂年脸黑如锅底,头等舱空姐忙着给他取纸巾取新衣服。
    周颂年说不用,他不穿外面的衣服,好在包里有新衣。
    江月又尴尬又害怕,她低着头,跟他说:“对不起。”
    像犯了什么不可弥补的错误,连认错都有心无力。
    等周颂年换完衣服回来,她还坐在原地,垂着头,手指揪着裙摆,手足无措,衣襟上沾了些灰渍,有些邋遢。
    周颂年又犯了洁癖。
    他看不过眼,跟空姐要了许多消毒湿巾,走到她跟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尖儿。
    还好没哭,只是眼眶有些红。
    周颂年松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丝绸手帕,帮她擦嘴角:“一点突发情况而已,看把你吓的,下次记得把自己的衣服带上。”
    “刚才漱口了吗?”
    他又问她。
    嘴角倒不脏,就是有水渍,周颂年怀疑是眼泪。
    看他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江月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周颂年又取了几张消毒湿巾给她擦衣领,这些事空姐也能做,但她会不习惯。
    她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地接受别人服侍的人,而且别人对她,也没他细心。
    “飞机上确实不舒服,我以前坐飞机也头晕,第一次都这样。”
    他骗她的,他早习惯了。
    但江月放松了些,总算有很细微的笑容,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在笑。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麻烦你了,我以后会带好新衣服,不坐在你身边,也不会吐了,我可以不吃东西,空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小心翼翼的态度。
    周颂年知道原因,他把她从老家带过来,她很不习惯,也有些害怕。
    既怕被他抛弃,也怕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只能尽力没话找话吸引他的注意力,难受成这样都还要尽力展现懂事,怕他嫌她肮脏麻烦。
    他很关注她,自然能看懂她行为下的小心思,表现得非常耐心,句句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