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突然打断：“院长，我在免提。”

电话那头静默两秒，再开口时带了点局促：“小苏也在？正好科室今年有两个转正名额”

我伸手盖住手机收音孔，小雨立刻摇头：“我不要这样的名额。”

收回手时我提高声音：“金院长，您这样反而让小雨难做。”窗外雨声渐密，玻璃蒙上白雾，“我们要休息了。”

挂断后小雨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筷子尖无意识地戳着米饭。我夹了块最大的龙虾肉放进她碗里：“护士长本该是你的。”

她突然抬头笑了，眼角微微发红：“那你以后挂号是不是能走家属通道？”

苏妍噗嗤笑出声，把蒜香味的推过来：“赶紧吃！这份都要被某人偷吃完了——”她突然指着我身后惊呼，“冰箱贴怎么掉地上了！”

手机第三次响起时，屏幕上跳动着“金婉莹”的名字。我按下免提键，红油正顺着指尖滴落在餐盒盖上。

对方的声线像手术刀般冰冷，“明天九点前撤诉，赔偿金额你随便填。否则——”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你女朋友的执业医师证，恐怕永远别想从评审会拿出来。”

小雨的筷子轻轻落在桌上。我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手：“金小姐，您说这些话时——”纸巾团划出弧线落进垃圾桶，“知不知道急诊科的监控录音，上周刚升级过系统？”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折断的脆响。

“顺便提醒，”我夹起最后一只龙虾，“刘海峰抢报告时扯坏了我衬衫的扣子。”虾壳在齿间碎裂，“那枚纽扣现在应该在物证袋里——需要我拍给您确认吗？”

苏妍突然对着手机笑道：“金小姐，我们要吃饭了，要不给您留点小龙虾？”

忙音骤然响起时，小雨靠在我肩头轻轻呼气。我舀了勺金黄的蒜蓉浇在她米饭上：“明天给你买新衬衫，钉最结实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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