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强制执行的公告还在桌上摊着,笔记本上写写算算圈圈画画,不知不觉写了好几页纸,可眼下,比这事更急的是先稳住母亲的病房生活。
老袁已经在医院陪了三天,整个人像被抽了筋,脸色发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你回去歇两天,我来。”袁帅说。
“不用,你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去盯着家里那些事。”
“爸,不是能不能帮忙的事,这是我妈。”
“这还是我老伴儿呢!”老袁一句话也不让。
但袁帅这次也没让着他,抓起父亲的包,硬是把人送回家。
四人间的病房里白天还算宽敞,一到夜里,家属的行军床陪护椅一拉开,空间一下子局促起来。翻身的吱呀声,呼噜声,咳嗽声不绝于耳。还有监护仪器时不时的滴滴声,总能让人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激灵一醒。袁帅侧身朝着母亲——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但袁帅知道,她没睡着。
“妈,有事叫我。”他轻声说。
蒋晴嗯了一声。
袁帅就这么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护士查房的六点。他猛得惊醒,见蒋晴正费劲的伸手去够什么东西。
“妈,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