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砸得两个婆子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老爷老爷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张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李嫂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跪下,脸都白了:“老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嘴贱,求老爷开恩!”
秦正看也不看她们,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秦默,又掠过屋内炭炉边那个单薄身影。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化为冰冷的命令:“拖下去!各掌嘴二十,罚三个月月钱!再敢胡乱语,乱棍打死,扔出府去!”
两个婆子被家丁拖走,哭嚎求饶声渐渐远去。
秦正这才看向秦默,语气缓和了些:“默儿,委屈你了。陈姑娘”他目光转向屋内,“也受委屈了。”
陈细柳放下扇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秦正福了一礼,声音平静:“谢老爷主持公道。细柳只是尽医者本分,不敢委屈。”
秦正看着她那双清澈坦荡的眼睛,心中那点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些。
这丫头,不贪财,不慕势,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只守着本分倒是个难得的。
他沉吟片刻,道:“你照料默儿有功,又受此无妄之灾。府里再给你添一份例银,算是补偿。”
“老爷厚意,细柳心领。”陈细柳微微摇头,声音依旧平静,“细柳衣食皆由府中供给,已足感念。添银之事,实不敢当。为二少爷调理身体,是细柳分内之事,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