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踩着沉重的步子踏进家门,心里却翻腾着柳含烟那句“顺势而为,唾手可得”。
舅父王景尧和父亲秦正紧绷的脸,此刻在他眼中,竟显得有些“不识时务”的固执和迂腐。
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秦府正厅,更深露重。
王景尧与秦正相对而坐,蜡泪堆叠,映得两人面色越发晦暗。
秦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舅父,父亲。今日府衙之事,确是惊天动地。李公子伤重,刘知府亲自看护,此事怕是已超出我等预料的范畴了。”
王景尧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地盯住他:“你想说什么?”
秦锐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慌,强作镇定:“我是在想,李云峥若真是国公之子,身份尊贵非凡,此时身受重伤,我们秦家何不顺水推舟?若能助他坐稳身份,这份人情”
“糊涂!”秦正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盏乱跳。他本就对这个性情浮躁的长子心存忧虑,此刻更是怒其不争,“我秦家立足青阳府百年,不是攀附权贵,不是投机取巧!”
王景尧也是脸色阴沉:“锐儿,我让你挂名主理,是为了方便我们暗中查验,不是让你去想那些歪门邪道!证实一个假的身份?一旦真相揭露,粉身碎骨的就是我们!”
“可是”秦锐犹想分辨,“世事难料,万一”
“没有万一!”王景尧斩钉截铁,“你若存了这等首鼠两端的心思,现在就退出此案!”
秦锐被斥责得面红耳赤,看着舅父和父亲无比坚决的态度,他含糊地应了声:“是,孩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