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典雅的茶室内,缭绕着上等龙井的淡雅清香。
博古架上瓷器光润,四壁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一切都显得清幽雅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这是王氏最得意的私产之一,专为隐秘会见而设,极尽清净与体面。
王氏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圈椅中,换了身家常的云雁细锦衣。她望着坐在下首略显局促的柳含烟,眼中掠过一丝蔑视,嘴上却温软语。
“柳姑娘,委屈你跑到这僻静处说话了。”王氏叹口气,指了指婢女刚奉上的青瓷盖碗,“这是家里窖藏的雨前龙井,润润喉,也安安神。锐儿那孩子,这次可真是唉!”
柳含烟一身素雅月白襦裙,衬得她面容更加清丽,只是眉宇间难掩忧虑与期盼。
她依端起茶碗,却并未立刻喝下,只是小指微翘地托着碗底:“秦夫人重了。含烟只想知道,锐郎他可还好?他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傻孩子,”王氏的笑容愈发慈爱,“锐儿如今被他父亲严厉禁足在祠堂思过,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他那个性子,急得跟什么似的,可哪里出得来?”
她放下自己的茶碗,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就是因为出不来,又满心记挂着你和你腹中的这才十万火急地托了我这个当娘的出来!”
柳含烟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锐郎,他惦记着我们母子?”
“何止是惦记!”王氏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真挚”了,“他为着这事,在他父亲面前,哭诉着他对你一片痴心!这不,今早刚捎了个缝在衣角里的血书出来!”
王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的布块,上面用血书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信我娘,等我来”。
血字殷红刺目!柳含烟的心猛地一揪,一股酸涩的热意冲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