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青那老狐狸,若晓得自家女儿被这般利用,还会死心塌地站在东宫一派吗?)
    殿内欢声笑语中,他仰头饮尽残酒,任由辛辣的液体灼烧喉咙。
    ——总有一日,他要撕破这虚伪的团圆,让所有人看看,所谓皇家,不过是一滩腐肉里蠕动的蛆虫!
    家宴散后,宫灯渐次熄灭,唯有檐下几盏红灯笼在夜风中轻晃,映着积雪泛出微光。
    萧景与萧珩并肩走在宫道上,靴底碾过薄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太子侧头看了眼自家弟弟,欲又止,最终还是无奈开口:
    “父皇让我们今年”
    话未说完,萧珩已淡淡打断:
    “皇兄今年努力些,父皇定能如愿。”
    萧景脚步一顿,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你不想要,我就想要了?”
    他嗓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烦躁。夜风卷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悬着的蟠龙玉佩——那是储君之印,亦是枷锁。
    萧珩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远处巡逻的禁军,这才低声道:
    “现在时局不定,我哪敢要子嗣。”
    ——(若乱局将至,何苦让无辜稚子来这世上受苦?)
    萧景闻,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叹了口气:
    “你也是这么想的?”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顾虑。
    萧景忽然抬手,重重拍在萧珩肩上:
    “罢了,总归有我顶着。”他勉强扯出个笑,“你再拖两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