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衣璃:“”
她当然是看中了清虚道长的皇帝身份,能抱大腿保命。
只是崇庆帝这层身份,除了随侍太监和一些近臣无人知晓。
按理说,她不该知道。
她知道她就完蛋了。
现在只能咬死不承认。
姜衣璃再次硬着头皮:“…是。”
她听到了一声短促的,没什么温度的笑。
他不信,不信也没办法,姜衣璃只能这么说。她演自己的戏份就好,她抬头,温婉地道:“谢大人也来此处参道吗?”
“既然清虚道长不在,那臣女就不打扰您臣女告退。”
她小心地瞄了一眼,殿内摆着香炉,八卦图,温茶,屏风,棋盘上还有黑白两色圆子错落。
显然,崇庆帝就算现下不在,刚才也是在的。
但是谢矜臣已经把这条路给她堵死了。
她没听到答复,有些侥幸,慢慢地站起来,恭敬地行礼,一点点动作着,转过身。
“姜衣璃。”
清冽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姜衣璃闭眼,紧紧咬住下唇,脸色难看,心情复杂得犹如三更被阎王点了名。
命怎么这么苦。
凭什么?
她越想越难受,提着一口气,转过身继续跪在刚才那块地,水蓝色衣袍层层堆叠。
姜衣璃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红,就开始掉泪。
她的声音细,含着鼻音酝酿酝酿,听着便是哭腔,一边擦泪,一边抽泣:“谢大人还有何事吩咐吗?”
谢矜臣蹙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姜衣璃没听到回答,继续哭:“谢大人,臣女不知哪里得罪您,您为何处处跟我过不去?”
她越哭越投入,渐渐真情实感起来,泪珠子啪嗒掉。
真惨啊。
好好的大学生活被穿越生生截断了。
她刚穿来时这身体十一岁,因她不懂古代的走坐卧,姜行说她发癔症,请来了神婆叫魂。
那神婆脸上涂着彩墨,手是黑的,夹着一片黄纸,按进水里,逼她喝。
碗里分明还漂浮着没燃透的灰烬。
她不喝,被人架着胳膊,硬往嘴里灌,偏偏这都要打着对她好的名义。
连灌了七天,她每天都腹痛,那符水太脏了。她又听到神婆说,再不管用,只能做大法事了,捆在树上,用火驱邪。
姜衣璃很害怕,便装着,学习他们说话走路,总算没被绑到树上用火烤。
她讨厌这里的家,没娘就算了,爹也不疼,继母还苛待她,演都不演。
起初,有翠微和翠微的娘陪伴她,照顾她,后来翠微的娘生了病,请的大夫看不好,在一个隆冬去了。
姜衣璃大概是抑郁了。
她不爱说话,不出门,不争不抢,躺平,但躺得并不开心。
然后,皇帝御赐毒酒,她死了。
死后也不能回家。
重开一局还是在姜府。
每天睁开眼都是死亡倒计时,还有不知道哪来的琴音,阴魂不散地缠着她,跟丧钟似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时代。
不知不觉,雪白的脸上挂满了清亮的水痕,视线也模糊。
她突然发现,面前蹲着一个人。
“不是看破红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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