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马车向城内驶,后面缀着两名持红缨枪的守卫,一左一右同行。
姜衣璃绝望地靠在车壁上,胸腔堵着,她手指攥拳,隐忍:“我服了,我刨他家祖坟了吗?”
她这辈子干的最缺德的事,就是给二妹妹下药,让她拉了三天。
怎么能这么倒霉,处处碰到谢矜臣。
半夜回府,后门的小厮还在地上躺着,无知无觉。
这事没闹大。
躺在榻上时,姜衣璃想,上有上策,下有对策,人活着就得随机应变,先睡一觉再说。
。
“此告示是昨日出现在桥上的,着实古怪,难道姜行能预测自己的死期不成?”
若他猜到是荣王炸桥,便该阻止,不是轻飘飘贴告示。
既贴告示,又不做其他奇奇怪怪。
谢矜臣接过,看了两眼,将纸凑近鼻尖轻嗅。
“这份公文是伪造的。”
“啊?伪造的?”闻人堂不可置信。
谢矜臣拈着纸,“六部印泥统一御制,除朱砂外要添蓖麻油,麝香,冰片,而这章只有朱砂的味道。”
“属下立刻去查!”
十五日,姜行停职,姜府被围。
各方势力斡旋较量,事情有了定论。
金乌高照,姜府后花坛人仰马翻,锦衣卫和另一波人马互相拔刀。
“谢大人来了!”谁高喊了一声。
洞门芭蕉叶处踏进一双黑色皂靴,纱帽官袍,正是谢矜臣。他身后跟着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公公。
谢矜臣瞧了眼相砍的刀剑:“沈指挥,何意?”
沈昼哼笑:“谢大人不妨问问你的下属。你可不能文人一张嘴,就往我们粗人身上泼脏水啊!”
话里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那暗刺谁都听得出来。
于是,对峙的双方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更剑拔弩张。
刘公公出来和稀泥,笑道:“两位都是给陛下办事的,何必起口角。”
即墨正和沈昼的心腹一刀一剑格挡对方,刘公公上前,左右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腕,笑着掰开。
又骂自己的小太监不长眼,叫给两位大人看座。
司礼监小太监搬来了三张座椅。只有沈昼立刻坐下了,抻直腿,从怀里掏了一包葵花子,坐着磕。
姜家主仆被赶进后院。
姜衣璃鞋尖踩中裙摆,绊了一脚,站稳时人已在花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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