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色黑漆漆的,雾气湿重,姜衣璃坐在马车里,穿得单薄,手脚冰凉,或许是怕的。
她太大胆了,跟镇国公才见过两面,就敢相信他。
她一边想翠微有没有听话在南边买个小院,一边又想,这父子俩关系真扭曲啊!
镇国公人不在京城,却对谢矜臣的势力一清二楚,哦,因为他安插了眼线。
谢矜臣又猜得准他爹会离京,是不是也安插了眼线?
乾清宫。
内阁成员五六位,分别是各部尚书,侍郎,围坐一桌,各自手边摊着上等金砂纸,白玉砚,徽州墨,四宝一应俱全。
王大珰和干儿子刘公公从外头走进来:“诸位大人辛苦了,来喝杯热茶吧,君山银针,陛下爱这一口,赏来给各位大人尝尝。”
谢矜臣坐在王崇身侧,他接过小太监递的茶,一手执盏,一手端杯,杯底隐约露出纸片一角。
他借着喝茶的动作,拈了纸片在手心搓开,上面是个“变”字。
谢矜臣脸色波澜不惊,搁下茶盏,对王崇道:“老师,学生出去透口气。”
满桌的人看他,有人嘟囔:“这青词还没写出来,怎么就想逃了!”
谢矜臣不予理睬,提笔一蹴而就写了三首青词,王崇拿看过赞不绝口,其余人不服,阅过之后都闭上嘴。
刚才嘟囔的人啧啧称奇:“崇庆三十五年的状元郎,名不虚传。”他的话让王崇相当自豪。
乾清宫院落里竖着二十四根立杆,插在汉白玉底座里,上悬天灯。
谢矜臣绯红官袍,清冷艳绝,他站在丹墀之内,面容冷肃,“发生了何事?”
天灯照得闻人堂衣袍上的护心鳞冷光如银,他拱手道:“属下依照大人吩咐蹲守良久,可姜…可静姝姑娘已消失两个时辰,她并没有走西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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