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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崇庆帝住的太和宫肃穆冷清,匾额下镶嵌黑白两仪太极图,名为宫殿,形似道观。
匾额之下,皇帝和镇国公谢渊各坐一面,以黑白棋子在对弈。
崇庆帝穿一身藏蓝道袍,极轻的丝绸布料,风一吹,悠悠地荡起来,似个脱离世俗的道人。
一枚白子落局定了生死。
谢渊捏着黑子看了看棋盘,沉声笑道:“陛下高明,臣输了。”
崇庆帝髯须飘飘,四两拨千斤道:“爱卿输了这一局,便依着朕,留在京中也好闲时陪朕下棋喝茶。”
“朕与爱卿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在京不过半月,便要返回湖广,朕心中颇为不舍啊。”
湖广远离京师,地大物博,谢渊坐镇十余年,可谓是封疆大吏。
权高势大,又不参党争,崇庆帝难免疑心。
谢渊手腕搁在桌上,袖口的红丝帕泛着陈旧的黄,他面相和善,道:“陛下视臣如手足,臣视陛下如腹心。”
“湖广之地虽远,臣忧君之心不忝于居庙堂之高者,家中寥寥,无以赠陛下,唯膝下一女宠得如珠似宝,陛下若不嫌弃,就让她给您做儿媳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说话从来都不是清楚明白,永远有话外音,弦外意。
皇帝不放心他回湖广,谢渊便留个人质在宫里,君臣达成一致。
待离了太和宫,再过三道宫门,才出皇城。
夜间下过大雪,天地尽白,谢渊穿着古朴,走在冰地里,狄青踩过屋檐,落在他身后。
“大人,姜姑娘她拒绝了您的提议。”
谢渊并没有意外,他问:“大公子与董家的婚事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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