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息更声尽。
销金帐半遮半掩,美人鬓发散乱在榻尾躺着,似溶溶将化的雪人。
她红着眼睛,哭也哭不出来。
窗外月色蒙蒙,已经要天亮了,有些可惜,谢矜臣拨开她额前微湿的碎发,亲了亲,轻声哄着:“我白日会有些忙碌,没有闲时陪你。”
“你带上丫鬟和护卫出去走走看看,买些喜爱之物,不要总是躺在榻上。”
他的嗓音带着些长辈关爱小辈的温和口吻,仿佛把她当个孩子。
姜衣璃眼睛闭上,不想,也没有力气跟他说话。
她睡到中午。
起榻后,侍女玉瑟侍奉她洁面更衣,用了些苏州菜色,又呈给她两摞厚厚的请柬,左边是知府夫人及各大小官员家的女眷。
右边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及生意庞大的巨贾之家。
“都是邀您品茶赏花的帖子,夫人看看想去哪家?或是接见哪位?”玉瑟招手,命丫头们呈上目不暇给的各色锦盒,并着求见的拜帖。
苏州鱼米之乡,不愧是一等一的富庶地,金银玉器丝绸茶叶比京城丝毫不差。
姜衣璃腰麻腿酸,疲乏不堪,她刚用完膳,还坐在食案前,仰脸问:“这些帖子大人看过吗?”
玉瑟摇头:“大人一早就去了巡抚衙门,未看过这些。”
“那就先把请柬和拜帖都收着,等问过大人我再看是否去赴宴,至于这些首饰布匹,金银茶叶…全都送回去,一样不留。”
“是,夫人。”
谢矜臣尚未娶正妻,只她一个内室,下人见风使舵都叫夫人。
相当于管副的领导叫领导,而不带副字,都是人情世故。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