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其实李夫人不是跪她,是跪她头顶的谢字。
书房。
绮窗之内,谢矜臣提着一管狼毫笔蘸墨写字,他的腕骨像玉石雕刻,遒劲有力。
字迹凌厉似刀,落笔透纸。
闻人堂敲门进来,得到示意后轻悄地将一封信笺放在案上,“桓将军又来信了。”
谢矜臣微微颔首,笔下挥毫,在写信。
他告知京中三叔,让他来苏州城做为谢家的长辈和董仲见面,商定两人亲事,因路途遥远,不必他母亲奔波。
总之,董舒华这个儿媳,王氏是喜欢的,定下了她就满意,不会有微词。
他写完,也不怎么晾干,静放片刻交给闻人堂,“送去驿站。”
“是。”
这是家信,不需要特殊处理,走最寻常的驿站即可,闻人堂出了门,交给手下人去送。
他再回到书房内,谢矜臣已拆了信笺。
闻人堂是谢矜臣手下第一信任的人,对信笺内容也清楚,他问,“是东南战事又严峻了吗?大人预备何时去边境?”
大人打仗时他就跟着,知晓敌军的左七郎有多彪悍骁勇。
且秉性阴私,想要报仇,定要找到正主。
此人作恶多端,不讲任何规则杀战俘,早该死,这世上只有大人能杀他。
偏偏龙椅上那位不肯放兵权。
谢矜臣脸色冷静,眸中坚毅沉稳,他手掌抵在案沿,如蓄势在鞘的宝剑,藏锋隐芒,“需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