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衣璃的眉眼上方被垂下的帕子一角遮住眼前的光线,她惨白的脸色在阴影中隐晦不安,双眸满是惊惶忧惧。
她的手指麻木,没有知觉,四肢冰凉,仿佛泡在冷水里。
自腰下失力,全身都瘫软了。
还是太年轻,心理素质太差,如果她刚才能维持住平和的假象,或许不会这么快被戳穿。
谢矜臣握住她发抖的手腕,沁凉如冰,掌心的热量度给她,走去棋盘的对面,一只手臂将娇小怯懦的人搂进怀里,柔声哄着,“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从一开始见面他就发现姜衣璃和周遭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首先是眼神。
她不似深闺里被训养得恪守女戒的阁中姑娘,死水一样静谧,波澜不惊。
也不似被娇惯荣宠长大的千金,目下无尘,飞扬跋扈。
她的眼神透澈明润,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新奇的,瞳孔很亮,熠熠生辉,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她颓丧亦或是无精打采,也掩盖不住整个人都是鲜活明亮的。
不似身边之人,每个人都像冥冥之中的手雕琢出来,按照既定规则行事。
而她是既定之下的唯一例外。
她是借尸还魂那从前的诸多疑点就都能对上了,难怪,该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懂得不少。
先前的种种可疑在此得到了印证。
她迥异的性情也有了缘由,稚气未脱,狡黠讨喜,正像初化形的狐狸,刚诞生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