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又跟任斐然说了两句,径直朝她走过来。
时间已逾八点,这一层的人基本都走空了,走廊里灯光暗淡。
一旁茶水间的许培仁在刷杯子,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
江乔注意到了,连忙把胡乱起伏的心绪压下去,抬眼看着越走越近的高大身影,拼拼凑凑也挤不出一个甜笑。
一句手术顺不顺利含在嘴里,转了好几圈又咽下,最后才小声开口,“吃饭了吗?”
就算她自私吧。
又被泼水,又要连轴转站五个多小时。
她能懂小孩子家属有多担心,但心里的那点偏心,让她做不到立场正确。
谁都有排在第一位的宝贝,而她,放不下她的裴知鹤。
“还没顾上,”裴知鹤揽住她的肩,很慢地向外走,还有闲情和她开玩笑,“小朋友要请客?”
江乔仰着脸点头,神情满是认真。
她当即就掏出手机点开某点评,定位附近的餐馆,几乎都把裴知鹤看得怔愣了一下。
“随便吃点就好,”他拍拍她的肩,抬手整理她没折好的棉服领口,又把她的拉链往上拉了拉。
“我们先回家。”
外科楼离停车场不远,晚风干而冷,打着旋往人脸上吹。
刚从手术室出来,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难闻,反倒很能给人安全感。
江乔挨着他走了一路,闷头想了一路。
无论以前在新闻上见过多少,她还是头一次亲身遇到这种事,不在那个位置,也想不出裴知鹤到底会是什么心情。
他是恼怒多一些,还是难堪多一些,或是像李鲤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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