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他便立刻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商场大鳄气场,脸上堆满了谦卑而热情的笑容,对着李辰安便是一个标准的、甚至有些夸张的大礼。
“江南贱商钱万里,叩见闲王殿下!殿下圣安!殿下之德,光耀云州,殿下之才,震古烁今!小人对殿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套行云流水的马屁拍下来,都不带喘气的。
李辰安坐在摇椅上,动都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直到钱万里口干舌燥,他才慢悠悠地抬了抬手。
“钱掌柜,地上凉,起来说话吧。”他的目光,在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淡淡开口,“本王这书房简陋,比不得你万宝楼的厅堂富丽堂皇,这礼单,也太重了些,本王怕这小小的云州,受不起。”
这话,听似客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钱万里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他立刻听出了李辰安话里的疏离,连忙直起身,那张胖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眼睛都快挤没了。
“殿下说笑了!殿下说笑了!您是真龙皇子,天潢贵胄!这点微末之物,不过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若是能入殿下的法眼,那才是它们天大的福气!”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闲王。
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病弱不堪、或是被发配边疆后满腹怨气的落魄皇子。却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虽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清澈平静,自有一股子安然自若的贵气。
尤其是那份从容,那份对万金之礼视若等闲的淡定,绝非寻常人所能装出。
“行了。”李辰安被他那套唠叨得有些烦了,直接打断了他。
“钱掌柜,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万宝楼日进斗金,本王这云州穷得叮当响。你我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今儿你这份大礼送上门,总不会是专程来扶贫的。”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