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老兵油子,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长官张猛,又看了看远处旗杆上那三颗人头,眼神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喻的复杂情绪。那情绪里,有畏惧,有麻木,也有一丝动摇。
堤坝,就此崩溃。
“俺也回家!”
“算我一个!老子不干了!”
所有的工匠,疯了一般地,涌去秦州城。
张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竟然没有反应。
他麾下的士兵们,也早已没了斗志。他们呆呆地站着,许多人甚至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看着对面那热火朝天的“施粥大会”。
“将军咱们咱们还拦吗?”身边的副将,声音干涩地问道。
张猛缓缓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那只独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屈辱。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收兵。”
赵磐见状,对着对面遥遥一抱拳,算是行了个礼,随即,他下令收队。
闲王卫的阵令行禁止,阵型没有一丝散乱。他们分出一半人,护送着这批云州最宝贵的“新资产”,在对面秦州兵那充满了屈辱、嫉妒的复杂目光中,缓缓退去,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三颗依旧在寒风中高悬的人头,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惊叹号,孤独地戳在那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