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通”商行的后院,这间陈设简陋的厢房内。
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得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火苗一阵摇曳,将墙壁上的人影,拉得忽明忽暗。
秦红袖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那杆小巧的铜杆烟枪,没有说话。
钱万里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停地用丝帕擦着额上渗出的油汗。赵磐则依旧是那副铁塔般的模样,沉默地站在钱万里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姓李的王爷。”秦红袖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轻,“钱万里,你跟了我父亲那么多年,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凭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能让我秦红袖,跟着你们去卖命?”
钱万里的胖脸抽搐了一下,苦笑道:“大小姐您就别折煞我了。若非是走投无路,我又怎敢怎敢来叨扰您。”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江南的遭遇,以及陆子轩那赶尽杀绝的手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他很聪明地隐去了自己留有“黑账本”的细节,只说自己是侥幸逃脱,前来投奔闲王,寻求庇护。
“陆子轩那小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知道他太多秘密,日后必欲除之而后快。天下之大,除了那位闲王殿下,怕是再也无人敢收留我,也无人能护住我了。”
秦红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待他说完,她才冷笑一声:
“所以,你被旧主子赶了出来,便想拉着我,一起去给你的新主子当垫脚石?钱万里,你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
“不敢,不敢!”钱万里连忙摆手,“大小姐,我我这是在给您指一条明路,也是在给我自己,找一条活路!那位闲王殿下,他他真的不是凡人!”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她冷哼一声,将烟枪往柜台上一顿,“钱万里,你以为凭你这几句鬼话,就能让我秦红袖跟你去那个鸟不拉屎的云州,给一个不知所谓的落魄皇子当牛做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赵磐,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