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样的武人来说,让他去沙场上跟天狼部的骑兵真刀真枪地干一仗,远比让他坐下来,去应付那些文官们弯弯绕绕的条条框框,要来得痛快。
查账,这是文官的武器,是他最鄙夷、也最头疼的东西。
侍立在阴影中的青铜面具男,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听着主子的怒吼。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李骁武怒极反笑。
“他哪里是想查什么狗屁的案子!他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我秦州军府的家底翻个底朝天!想看看我这几年,到底屯了多少兵,练了多少马!”
“他想削我的兵权!想拔我的爪牙!做梦!”
发泄过后,李骁武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面具男。
“说!这事,怎么应付?!”
“殿下,太子殿下的要求,我们无法拒绝。”
“无法拒绝?”李骁武的眼睛又瞪了起来。
“是的,殿下。”面具男微微躬身,“他手持圣旨,代表的是陛下,我们若是公然拒绝查账,便是坐实了心中有鬼,他明日一封奏折递回上都,我们便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骁武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烦躁地一屁股坐在虎皮大椅上。
“那你的意思是,真就把那些烂账,一本一本地搬出来给他看?让他像个酸儒一样,拿着算盘,一笔一笔地算我多吃了多少空饷,多报了多少军械损耗?”
一想到那个画面,李骁武便觉得浑身不自在,那比让他上阵杀敌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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