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节度使府,正厅。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三皇子李骁武依旧坐在右手边的虎皮大椅上,他换上了一身更显威严的黑色金线蟒纹劲装,在他看来,今日亦不过是继续走个过场。
太子李景铄依旧居中而坐,姿态端正,面容温和,只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今日却深邃得如同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而李辰安,则再次恢复了他那副招牌式的、没睡醒的咸鱼姿态,他甚至还特意从驿馆带来了自己的专属软垫,他就在三皇子和太子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将软垫铺在自己那张冰冷坚硬的官帽椅上,拍了拍,调整了一下角度。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陷在里面,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他仿佛像是来茶馆里听评书,还顺便给自己占了个座儿。
昨日,他是被审的角儿,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靶子,再怎么装,精神也得绷着一根弦。
今日嘛主角已经换成了他那两位精力旺盛的兄长,他李辰安,已经从被告席,光荣地坐上了前排观众席。
所以他现在心安理得,坦然自若,只差没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儿来,一边嗑一边看戏,心里甚至还在默默地催促:(快点快点,赶紧的,你们俩赶紧唱完这出大戏,早点唱完,早点收工,我还得赶回云州监工我的温泉山庄呢。)
“时辰已到,”李骁武第一个沉不住气,他对着主位的李景铄朗声道:“太子兄,开始吧。”
李景铄微微颔首,对着身后的东宫侍卫,淡淡地吩咐道:“传人证,呼延豹。”
“哗啦哗啦”
沉重的铁链拖拽声再次响起。
呼延豹被两名狱卒架着,缓缓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