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昏黄暗淡,我这才看清无忧道长那身青色的道袍后背,早已被鲜血染透。
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他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后腰,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那是方才婉娘留下的。
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痛楚,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得可怕,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我心想,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镇压封印,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无边黑暗,千年不得出。
这种痛,恐怕比背上这点皮肉伤,要痛上千倍万倍。
他怕是也无法释然吧。
我走上前,轻声说,“道长,您这伤得去医院看看吧?”
无忧道长缓缓摇头,声音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疲惫,“不必了,柜子上有金疮药,帮我拿过来便好。”
我依找到药瓶,走到他身后。
他解开道袍,露出整个血肉模糊的后背,我倒抽一口凉气。
我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
无忧道长疼得浑身一颤,双拳紧握,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我找来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好。
“好了,道长。”
无忧重新穿好道袍,转过身来,那双空洞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侄孙女,我曾答应过你,只要平安渡过这一劫,我便收你为徒,你现在可还愿拜我为师?”
我没有丝毫犹豫,“弟子愿意!”
无忧道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好,好。我们悬危观,自祖师爷传下道统,虽如今只剩我一人,早已败落。但只要我无忧还在一日,悬危观的香火便不能断!
你既要拜入我门下,便要按我们悬危观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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