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看着她,眉头轻轻皱起。
这么冷的天,她头发还在滴水呢,脸颊有好几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样子是冻伤的。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又黑又透,圆溜溜地转动着,像只预备逃跑的小松鼠。
江怀掏出手帕递给庞嘉雯,淡淡道:“先擦擦头发上的水珠。”
庞嘉雯没接,她浑不在意道:“没事的,一会就干了。”
江怀眼眸一沉,轻嗤道:“一会?你在等它结冰?”
庞嘉雯心里一怵,连忙接了过去。那小小的手帕也就把额头周围擦擦,发梢上还是有水珠。
江怀紧蹙着眉,脸色愈发阴沉。
庞嘉雯小声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军帐里有烧水的炉子,不如我请师父去喝杯茶?”
江怀淡淡地应了一声,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但庞嘉雯知道,她猜对了。师父是因为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生气,而并非是因为其他。
不知为什么,明明看到的是师父冷面阴翳的面孔,但她的心却不可遏制地热乎起来。
等到了烧水的军帐里面,庞嘉雯遣退照看炉火的士兵,一个人殷勤地给江怀洗杯泡茶。
将茶水端到江怀面前的时候,庞嘉雯还怕他会不喝,便道:“我把杯子洗了三遍,还用沸水煮过,保证干干净净的。”
江怀听了,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殷勤地望着他,便端过去浅尝一口。
虽只是一口,但庞嘉雯却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师父应该不是特意来训她的。
果不其然,江怀很快拿了一封信递给她。
那字迹金钩铁划,挥洒自如,她一看便知道是李老夫人写来的,看时便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