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随我去田里一趟。”
林禾坐在石桌旁,把竹篮里收回来的笋干都捆成一团。
但凡没下这么大的雨,她都不会去田里放水。
若是寻常的暴雨,林禾丝毫不担心,因为梯田本身就具有抗涝的优势。
分层筑埂,逐阶蓄水的设计,天然具备一定的排水泄洪的能力。
但这次的暴雨太大,瞧着还要继续下,只能挖大口子,将更多的水流到山下,避免田里刚冒芽的稻种被淹没。
雨水不断从天空落下,在山洞口形成一道雨幕,幸好山洞口远高于洞口的地面,雨水只能往外流,不能往里流。
二人刚出门不久,冰冷的雨水便抽打着斗笠与蓑衣,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山路湿滑,泥浆没过脚踝,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林禾走在前面,手中还握着一根青竹竿,青竹竿点戳着地面,既是探路,也是支撑。
林禾回头看着沈大山,“你走慢些,注意脚下的路。”
“诶!”沈大山揪着一旁的灌木杂草,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突然,一声沉闷的声音盖过了雨声。
那声音不似雷鸣,更似巨兽苏醒的呻吟。
林禾猛地站定,竹竿深深插入泥泞。
她用手抬高扣在头上的斗笠,并抬头看向周围。
跟在身后的沈大山,面露疑惑,“娘?怎么了?”
林禾没回答他,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上方山梁。
她看着陆续往下滑落的碎石和泥块,一股寒意,比雨水更刺骨,倏地窜上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