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疼得人冒出一身冷汗。
    白隐紧抿着唇,哼也不哼一声地强忍着。
    江箐珂则一一跟他对着账。
    “我离宫出逃,李玄尧南下追我,也是你通风报信,安排西齐刺客暗杀我们,对吗?”
    白隐点头,照认不误。
    又是一声脆响,鞭子落在白隐的身上,与刚刚那道血痕交错,就像是画了个红色大叉叉在他身上一样。
    “你们在大周,还有多少西齐人,都藏在何处?”
    江箐珂威逼利诱:“只要你肯说,我们便可饶你一命。”
    耷拉的头缓缓抬起,白隐面色惨白,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面颊流淌。
    唇角轻勾,他大义凛然地笑问。
    “换做是你,去西齐当做细作被俘,会出卖大周的人吗?”
    江箐珂默而不答。
    白隐眸眼湿红,隐隐可见泪光。
    他颤着声,忍着痛,气息不平地冷笑语。
    “不过是各为其主,各忠其国罢了。”
    “你有你要守护的百姓和山河,我也有我要拼死守护的家人。”
    “若是可以选,谁又愿背井离乡,远赴他国。”
    “你守西延是江家的使命,而为西齐做事则是我的宿命。‘’
    白隐所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大家都是各有所忠罢了。
    但,江箐珂却不为所动。
    她冷笑讥讽:“不愧是太傅,很会说漂亮话。”
    话落,江箐珂甩手就又是一鞭子。
    “那江箐瑶算什么?”江箐珂质问。
    白隐眼神坚定地回道:“意外。”
    “起初是蓄意,但现在是真心。”
    江箐珂被气笑了。
    “那她还得谢谢你的真心了?”
    低头卷着鞭子,她又恢复了语气平平的调调。
    “别以为装可怜,再说句好听的话,我们就会心软放过你。”
    手拿着鞭子背到身后,江箐珂身姿笔挺地走到白隐身前,清冷倨傲的脸上不再带任何情感。
    “距离我父亲的七七,还有些日子。”
    “在牢里好好想想,是守你的家国大义,在这里默默无闻地死去,还是守你自己的命。”
    “只要你肯供出西延境内,与你对接的西齐细作,我和阿兄便可饶你一命。”
    “否则,就在七七那日,杀了你祭奠家父。”
    “对了。”
    “既然你说对江箐瑶是真心,那我就提醒你一句。”
    说到此处,江箐珂突然歪着头,面带狡黠地看着白隐笑了笑。
    “你的瑶瑶最近那么爱吃酸枣糕,搞不齐,跟那二房姨娘一样,是有了你的骨肉呢。”
    她故意咬着字道:“酸儿,辣女。”
    “怎么办?”
    “这大周,怕是也要有你该守的家人了。”
    “该守哪边好呢?”
    “好难哦。”
    白隐的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江箐珂。
    怀疑、惊喜、无措和恐惧等多种情绪,依次在他眼底闪过。
    江箐珂心里并没有很痛快,可她还是端着得意的姿态,悠然转身,与静静在旁观望的江止,并肩踱步离去。
    在离开大牢前,江止懒声下令。
    “关起来,看好了,他何时想开口了,立刻派人来禀告。”
    出了大牢,无论是江箐珂,还是江止,情绪都很低沉。
    偏偏今夜的西延又下起了春雨。
    毛毛细雨,打在肌肤上清清凉凉,绵绵柔柔。
    偶有清风携雨拂面,满鼻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泥草清香。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默契地从马车旁走过,一起踏着夜色,顺着被雨水打湿的青砖路,踩着灯笼映在地上的圈圈光影,一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江止斜睨了江箐珂一眼,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举止甚是粗蛮地扔到她的头上。
    然后就那么穿着里面的中衣,走在细雨之中。
  &nbs-->>p; “遮着点,当心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