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明“愁眉苦脸”地召集了蔡墩、王老七、满仓子、孙长脖等核心人物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特请徐克己做记录。
会上,秦明“沮丧”地表示,新技术失败,县太爷似乎也不再支持,为今之计,只能死守现有成果,绝不能再出乱子。
尤其是军田,那是最后的根基,必须派最可靠的人日夜看守,绝不能被外人夺了去。
最后,秦明甚至做出了十分“无奈”的决定,近期要亲自去一趟县衙和百户所,打点关系,希望能保住军田,但需要筹措一笔打点关节的银两。
“徐叔,我说的这些都记下来了吧。”会议结束后问徐克己。
“记下来了。”徐克己强忍心中的狂喜。
“好的,麻烦你老回家再誊写几份,然后给在座的人手一份,让他们按手印。”
罢,秦明又对蔡墩等与会者说道:“老少爷们儿,会议记录之所以人手一份,是为了让大家作证,所筹措之银两并非秦某自个享用,而是用于疏通关节。哥几个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徐大叔,你老抓紧誊写,然后拿给我们按手印。”蔡墩代表大伙儿,对徐克己说道。
“好滴,好滴!老朽一定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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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己终于熬到了天黑。很快,又一张纸条塞进了墙缝:“秦技穷,欲死守军田,并筹银打点官府。”
悦来客栈内。
胡先生看到这条消息,冷笑连连。
“困兽犹斗!打点官府?郑安民那个老滑头,是几两银子便能打动的吗?至于百户所…哼。”
胡先生转动着手里的两颗核桃,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不屑:“秦明啊,秦明,等你带着银子出门,胡某会让人在半路上好好关照你的!卫所很快会坐实你无能之名,一举将靠山屯的军田收回!”
胡先生、金奎等人完全进入了秦明精心设计的套子里,非但浑然不知,反倒是自鸣得意。
秦明这边的部署,则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首先,他给徐克己的感觉就是,到处筹措银两。
一张更大的网,在无声无息中撒开。
秦明在赌,赌对手会相信他营造的假象,赌对手会贪图那笔“银两”而再次出手,赌他能在那之前,找到彻底翻盘的契机。
就在秦明一切安排就绪,准备“启程”前往县城“打通关节”的前夜,云若烟在为他整理行装时,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相公,徐先生…他前日向我打听过,问你是否有一块鸾鸟玉佩?”
秦明猛地一怔!
鸾鸟玉佩?
苏婉晴跟他提起过,他却没有印象。
可是徐克己怎么会知道?
老家伙打听这个做什么?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秦明的脊背。
这个内鬼,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钱那么简单。
他的背后,或许牵扯着更深的秘密。
秦明将玉佩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当前首要任务是应对可能遇到的杀局。
他故意显眼地带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只带了蔡墩和另外两名民团成员,在天刚蒙蒙亮时,骑马离开了靠山屯,做出一副秘密前往县城的架势。
队伍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和“警惕”,秦明更是时不时回头张望,仿佛真怕有人跟踪。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远远尾随的探子眼中。
消息很快传回:“鱼已离巢,携重金,方向县城。”
悦来客栈内。
胡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对金奎派来的心腹护院教头李威:“通知黑风寨的座山雕可以动手了。”
“是!”李威领命而去。
三棵树,是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两侧山丘夹道,树林密布,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此刻,十余名黑风寨的残匪,在座山雕带领下,早已埋伏在山谷两侧的树林中,弓上弦,刀出鞘,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光。
“大当家的,上次咱们在靠山屯吃了大亏,这次绝对不能饶过他!”
“别说姓秦的这次带了不少银子,就算没有,今天也是他的死期!哼!他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正好用他的狗头和银子祭奠弟兄们!”座山雕面露狰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都给老子精神点!听我号令!”
“踏踏踏……“”
马蹄声由远及近,秦明四人骑着马,进入了三棵树地界。
“此地胡子出没,咱们赶紧冲过去!”秦明嘴上紧张,却并没有快马加鞭。
就在四个人完全进入伏击圈的那一刻——
“咻!”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秦明!把尔狗头和银子留下!”座山雕大吼一声,手持鬼头大刀率先从林中跃出。
“冲啊!”
“杀啊!”
众匪徒从山谷两侧高声喝喊,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秦明四人!
然而,却没有出现意料中的人仰马翻!
就在土匪箭矢发出之前的短暂时间里,秦明四人猛地一踹马镫,战马向前窜出。
四人极其默契地翻身下马,以战马为掩体,迅速躲到了路边几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箭矢大多射空,少数钉在马鞍和岩石上,咄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