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卫守将赵千川顶盔贯甲,身材能比秦明矮半头,倨傲的神色却显得不可一世。
此刻,他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的陆续集结的各路乡勇团练。
来自不同地方的乡勇不仅穿着五花八门,装备更是参差不齐,神色有的局促紧张,有的茫然无措,有的油滑嬉笑。
油滑嬉笑的显然是一些二流子,来此是为了混吃喝。
见到这些乌合之众,赵千川微微蹙眉,不用问就是对对这些临时拼凑的所谓兵力非不满意。
不过,当看到队列整齐,装备精良的靠山屯民团时,赵千川的双瞳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旋即便被更大的不悦取代。
这支队伍似乎太“突出”了,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靠山屯团总秦明,奉令率靠山屯民团前来报到!”秦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见礼,声音高亢且洪亮。
赵千川上下打量对方几眼:“你就是秦明?听说前不久,你带领村民打败了一股鞑子骑兵?吹出来的吧。本将军警告你们,这里是狼山卫,乃真刀真枪的战场,把你们小地方那套花花肠子弯弯肚儿,全都收起来,一切行动,必须绝对服从军令!否则,军法处置!”
这是在敲打,也是在立威。
“谨遵赵将军之命!”
赵千川似乎对秦明的态度比较满意,随意一挥手:“靠山屯民团暂编入左营辎重队,负责协助看守粮草、修缮器械。待有战事,再行调派。”
辎重队?
看似没有危险,实则被边缘化,几乎与战功无缘,而且实际上危险并不比前线小,因为粮草军械往往是敌人破坏的重点目标之一!
秦明心中暗暗冷笑,这就开始了吗?
但其表面上依旧毕恭毕敬:“得令!”
这时后,站在赵千川身旁的副将孙德胜开口了,口吻平和:“赵将军,从阵容气势看靠山屯民团颇为精悍,尤其是所携弩箭看上去即非凡品。如今前线吃紧,是否可考虑…”
“孙副将!”赵千川挥手打断,口气极其不耐烦,“军务安排,本将军自有决断!辎重乃重中之重,岂容轻视?尔休得多!”
两人的对话,秦明看在眼里,便有意看向孙德胜。
见他黑红的脸膛微僵了一下,此刻他也看了一眼秦明,二人对视一笑,孙德胜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语。
看来狼山卫的内部矛盾,比想象的更直接。
秦明被引至左营辎重队驻地——位于主堡边缘的一片杂乱区域,与各种粮草、破损军械为伍。
辎重队负责人是一个满脸横肉家伙名叫钱贵。
钱贵显然早就得到了某种暗示,对秦明一行态度十分冷淡,分配了条件最差的营房,拥挤且潮湿。
不仅如此,还刻意刁难,在物资配给上进行克扣。
“妈的!这狗个狗日的分明是故意针对咱们!”张海忍不住低声骂道。
“沉住气。”欧阳冶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明接话道:“欧阳先生说得对!墩子和黄树良那边,应该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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