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只出现在一次市政公示上,那个名字旁边写着:“调离岗位,参与风险项目专项治理行动,评级:优秀。”
过了几年,镇政府换了新办公楼,那块白板没带走,留在了老楼,后来变成了一间储物间,堆满杂物。
再后来有人清理旧楼,白板后面掉出来一张黄色便签,上面只写了六个字:
可追,可交,可查。
镇里没有人再提那件事了。
但有一个老书记在茶余饭后跟新人讲的时候说:
“我们镇以前来过一个书记,那人一根筋,没背景,没后门,查账查出大祸事。”
“后来呢?”
“后来啊——他把所有账都还清了。”
“那他去哪了?”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没人敢乱批编号了。”
三年后,张浩东没有再出现在任何政绩总结的名单里。
他没有提拔,也没有落马。就像风暴之后,最先沉到水底的那块石头,不再起浪,也没人再记起。
有人说他去了市发改委,天天泡资料室,对着报表坐一天不说一句话。有人说他调去某专项组挂了个虚职,工资正常发,就是没人见过人。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现在人在江南,靠着一笔省里的调研资金,在一所小城市当起了“基层治理优化”课题组的顾问。
他每天上午写材料,下午带年轻人去街道办、社区居委会调研,有人问他累不累,他说:
“这活儿比当镇书记轻松。”
有媒体想采访他,他拒绝了;也有人托人给他写书,把育才楼那一战当成“改革范本”,他也没点头。
张浩东说:“事情过去了,还写它干嘛?”
有人问他,你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张浩东笑了笑,说:“知道有用?我写清楚了编号,他们就能不造假吗?”
没人能答上来。
但这事没彻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