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深叹了口气,学着大人的口吻拍了拍霍星初的肩膀。
“星初,你格局小了。”
“这怎么能叫讨饭呢?这明明就叫做街头说唱主理人。”
神他么的主理人。
要不是还在大街上,霍星初真想给宋景深一棍子,给他敲晕放麻袋,卖到黑工厂。
宋景深看到霍星初一整个呆愣在原地,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别愣着了,时间不等人啊,二十块钱只能买俩小时。”
“咱赶紧唱吧!”
霍星初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突然很庆幸,今天天气比较凉,出门的时候加了件外套。
于是,他把拉链拉到最顶,直接挡住半张脸。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这时,天空吹来一阵凉风,几颗雨点飘飘洒洒。
然而,宋景深却已经把书包一丢,拿起了那把破吉他。
唱歌前,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破铁碗。
“你就拿着这玩意站在我旁边吧。”
霍星初低头看了看那个铁碗,一整个地铁老人表情:“你怎么准备得这么周全?”
碗都拿出来了,还好意思说不是讨饭?
宋景深叹了口气:“这玩意是我家狗的饭盆,你拿着凑活用吧。万一真有人看咱唱得好听,给咱打赏钱呢。”
随后,他就不再理霍星初,而是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在雨中漫步,蓝色街灯渐露。”
“相对望,无声紧拥着。”
“为了找往日,寻温馨的往日。”
“消失了~”
霍星初倒吸一口冷气。
这歌很应景。
但是,宋景深唱得很难听。
五音不全就算了。
粤语也不准……
关键是宋景深一点都不觉得,他还认为自己唱得很好听,甚至十分忘情地仰起头开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终于,他曼妙的歌声,吸引了几个……混混。
为首的黄毛气得破口大骂。
“噢噢噢,噢你大爷的头啊。”
“唱的什么破歌,难听死了!”
“诶不对,你长得有点眼熟……”
紧接着,又是一个尖叫:“卧槽,霍星初,怎么又是你!”
霍星初在心里直骂娘。
他烦躁地直接抬手把拉链拉了下来,冷冷睥着眼前三人。
没错,这三人就是上回他在早餐店门口遇到的那三个黄毛。
真是冤家路窄。
宋景深一脸不耐烦。
“干什么?”
“没讲过街头说唱主理人啊?”
“想听歌就赶紧拿钱,八十八块钱一位,限量出售。”
黄毛大哥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主理人。”
“你脑子有毛病吧。”
“唱那么难听也好意思收钱。”
霍星初耐心也耗没了,把破碗往宋景深的方向一塞,不屑上前。
“怎么?”
“想找麻烦?”
霍星初今天本来就很不爽,他冷着脸歪头看向几人时,气势相当凌冽。
几个黄毛缓缓后退一步。
“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啊。”
“只是我真没想到,你不干外卖,改卖唱了,看来现在就业形势的确很严峻啊。”
为首的黄毛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丢进破碗。
随后,摇了摇头,潇洒离去。
“真惨呐。”
“啧啧啧。”
霍星初看着破碗那两个钢镚,忽然觉得自己人生前十几年的脸面全丢光了。
可宋景深那小子还站在一旁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