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向听风,也扎向所有曾经陷入过那片温柔沼泽的人。
“他会记住你随口提过的小事,在你最需要倾诉的时候恰好在线,用最妥帖的话安抚你所有的不安和脆弱。
他会分享他的‘秘密’,他的‘疲惫’,让你觉得你走进了他真实的内心。他给你的陪伴,是极致的、仿佛量身定制的、能填补你灵魂每一寸缝隙的陪伴。”
诗诗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回忆:“那种被‘看见’、被‘懂得’、仿佛灵魂都被他温柔包裹的感觉会上瘾。”
“然后呢?”诗诗的声音瞬间恢复清明,锐利得惊人:“当你习惯了这种极致的精神慰藉,当你开始依赖,甚至当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以为你们之间是超越一切的‘灵魂共鸣’时”
诗诗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自嘲笑笑:“算了,你不懂,因为此刻的你就是当时的我啊,你正在被他极致的“爱着”,你又怎么能懂呢?”
姜意冷静道:“大家都是好朋友。”
“朋友?”诗诗冷笑出声,“多么完美的幌子!打着‘朋友’的名义,做着比恋人更亲密、更越界的事!
他精准地撩拨你的心弦,却不承担任何责任!他给你营造一个虚幻的、只有你们两人的精神世界,让你沉溺其中,等你交付了全部真心,他却站在岸边,一身清爽,告诉你他只是‘路过’!”
诗诗这会儿讲的有些激动,字字如刀,带着血淋淋的控诉:“那些直接骗钱骗色的渣滓,至少还投入过一点虚假的感情,至少还愿意演一场短暂的‘爱过’。
可听风呢?他什么都不给!他吝啬到连一个虚假的‘爱’字都舍不得施舍!他只给你‘陪伴’,一种精心设计、让你误以为是无价之宝、实则明码标价的‘陪伴’!
他用最‘干净’的手段,掏空你的感情和钱包,然后在你最泥足深陷的时候,轻飘飘地抽身离开。”
诗诗开口逼问姜意,带着一种近乎审判的意味:“曦和,你说,他这种中央空调式的‘温柔’,这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却又极致暧昧的‘陪伴’,难道不比那些直接骗感情的下三滥,更虚伪?更可恶?”
诗诗十分痛苦:“更杀人不见血吗?”
她微微喘了口气,“你现在,还觉得他无辜吗?还觉得他是被林溪那疯狗污蔑的‘清风朗月’吗?”
诗诗的控诉却像一场无声的惊雷,在姜意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