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砌成的石桥横跨沟壑,如一轮沉入凡间被岁月风蚀的落魄残月。我踩在落满枯叶与灰尘的桥面上,从包里掏出一块儿金朵给的袋装米饼,跟在柳妄之身后边走边啃。
柳妄之听到我啃米饼的脆响,脚步没停,微微侧过头来,露出流畅优美的下颚线:“白汀月,你当这是春游?”
“?”我嘴里还塞着米饼,听到他冷淡的声音,目光从竹林移向他的侧脸,“怎么了嘛我这一整天就早上吃了碗馄饨配油条,现在要不是为了陪你去找那什么沈家,我也不至于啃这干巴巴的东西。”
今天跟着他跑这跑那的,连口水都还没喝上,我还没委屈抱怨呢,这蛇倒先说起我来了?
“是么。”柳妄之转回了脸,高挑的背影融入前方疏影阑珊的竹林,“我还以为你跟昨天一样,闹上别扭就不知道饿了呢。”
“”我拿着米饼的手一怔,感情这蛇是在跟我翻旧账,拿昨晚的事儿调侃我呢。
从我这视角望过去,柳妄之整个人肩宽腿长身姿绰绰,走在竹林里仿佛跟入了一副画卷似的,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俊是挺俊的,不过,话说得也很气人。
我并不打算就此服软,用力啃下一口米饼,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
两人穿过悠长的竹林,倏然进入了一片野谷,眼前景色随之豁然开朗,只见两侧苍山翠如屏障,把一条十来米宽的河流围在其中,湍急的河水往山谷深处奔走,如一条曲折的玉带般遥遥望不见头。
“这就是骨河?”我踩在天然鹅卵石铺成的河滩上,除了觉得石头有些硌脚,没看出这条河哪里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