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侍卫们点燃了篝火,朝中武将与三品以上的文官皆再此,帝王坐于上首,后妃坐于其两侧,太子跟在了皇后身边。
虽然玉珺与皇后都在帝王身侧,但按照规矩,仍旧是皇后的位置离他更近些。
朝臣之间推杯换盏,玉珺安静坐着,尽可能不要叫旁人注意到自己,毕竟这种场面之下,还得是让皇后多露面才是。
公孙韵低声对赵儒祈叮嘱:“野肉少吃些,不干不净,免不得要伤了肠胃。”
罢,她看了一眼俪妃,又看了一眼帝王身侧的位置,她身侧侍立着的嬷嬷观主子心意,低声在她耳边道:“听闻陛下在俪妃哪里小憩了一会儿,并没有传水,那盎柔,好像是被准允放了一日的休沐,不必近身伺候。”
公孙韵冷笑了一声,二人无论谁占了上风,她心中都是难以舒服的,却也只能阴不阴阳不阳地道一句:“本宫小看俪妃了,还是她有本事。”
此时赵儒祈盯着面前桌案上的吃食,脑子里回想着生母同他说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帝王一拱手:“父皇,儿臣近日苦练弓箭,想请父皇检阅。”
赵砚徽一挑眉,来了兴致:“好啊吾儿既有心,岂有埋没的道理?”
他摆摆手,便有宫人将提前预备好的靶子找出来。
赵儒祈背着自己的小弓,站到了众人面前。
今日当着众臣功的面前,他的展示很重要,如今宫中仅有他一个子嗣,他是太子,是日后要承继大统之人,他的身子若是体弱,必定会有别有用心之人,等待着皇帝百年之后,谋取他给太子留下的江山。
而赵儒祈对这些道理还不能全然懂,他心中只是在想,父皇母后会高兴,那他的生母,真的会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不信,也不想去信。
张弓搭箭,瞄准靶心,这样一套动作他反复练了大半日,已经熟练至极,而如今他憋着一口气,眸光锐利,已有他父皇的影子。
箭矢飞出,毫无疑问郑重靶心,甚至比他练习的时候所用力气还要大,箭矢嵌入靶心也更深的几分。
在场之人先是有片刻的安静,但进而却响起极大的叫好声。
“太子殿下天资卓绝,果真有陛下锋范啊!”
赵砚徽也满意至极,抬手招呼着赵儒祈到进前去,皇后亦唇角带笑,这些夸赞落在太子身上与落在她身上无异,也是在赞扬她将太子教导的极好。
可赵儒祈在众人的欢喜与称赞之中,看向了安静不惹人注意的生母。
玉珺却只盯着面前的菜出神,没有抬头的意思。
赵儒祈的心彻底凉了起来,比如今的天气还要凉,他面上的期待一点点褪去,而后听着父皇的话到父皇身边。
“好儿子,日后勤加操练,等你能骑马,朕亲自带你去猎只狐狸给你娘做皮毛。”
他这话说的随意,可听在人耳中却是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