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厚厚的帘子放下,重新回到暖和的床榻旁坐下,忍不住去想,若是和离了,她能去哪呢?
民间能和离的女子,大多数都是娘家有本事,处于本心也好,为了面子也罢,不会有娘家会让和离的女儿留在夫家不走的,待接回了家中,是放在庄子上至此不出现在人前,还是等个合适的时机重新寻一户人家嫁了,这都说不准。
那她呢?她没有娘家,难不成要留在宫中吗?
可若是继续留在宫中,同没有和离又有什么区别?她在宫中一日,便是一日的妃嫔,脱离不得的。
玉珺想,是不是也可以做些离宫之后的打算,她活了二十五载,竟是连汴京都未曾离开过,那她还能去哪呢?
她心中没能有答案,太医便带着内侍在门外唤:“微臣求见娘娘。”
玉珺收回神思,让人进来回话,太医是常给她诊脉的孙太医,年岁不小了,蓄了一下巴花白的胡须,看向她时,略显混浊的眸子里满是担心。
“娘娘,微臣身边这小子是苦出身,对看天色一事也是有些了解的。”他拍了拍身侧人的头,“将你方才说的,都跟娘娘回禀一遍。”
小内侍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娘娘,这雪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若是咱们继续在这等下去,怕真是要困死在这儿。”
兰荣忙呵斥一声:“你这小子说什么晦气话!”
小内侍瑟缩一下,紧张着急的时候,连家乡的土话都蹦了出来:“奴才小时候,在这种天不知冻死了多少人嘞,奴才进宫那年就是在这样的大雪天,爹娘和姐姐全冻死了,房子也被雪压塌了。”
这话一出,兰荣也不吱声了,转头看向玉珺等待着她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