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修怔怔的看着父皇,昏迷中那惊心动魄的刺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如同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而劫后余生,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
一股难以喻的委屈和后怕,瞬间击垮了他自幼被教导身为储君的坚韧心防。
他唇角颤动,想唤一声父皇,却因为嗓子干哑说不出声。
而那憋闷的心情,顺势找到了突破口。
豆大的泪珠滑落,越涌越多,很快便打湿了枕畔。
自景修母亲早逝后,他便异常早熟内敛,何曾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
庆云帝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进,终是忍不住俯身,一把将谢景修抱进了怀里。
同他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哽咽的低哄:“好了醒来就好,委屈朕的皇儿了哭吧,父皇一直都在。”
这父子温情让掌事公公也鼻酸垂首,悄悄抹泪。
可就在这感人至深之时,一阵极其微弱又欢快的“簌簌”声传了过来。
谢景修泪眼朦胧的循声望去。
恰好看见昨天似乎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奶团子,正背对着自己,撅着小屁股,整个人都埋进了木匣子里。
小脑袋兴奋的一摇一晃,小手上还紧紧攥着个金锭,像小猫似得蹭啊蹭。
谢景修:“”
所以她救自己就因为这个?
因为这些赏赐的黄白之物?
一股失望和了然的复杂神色,悄然冲淡了些许劫后余生的脆弱感。
他默默收回视线,将脸埋进父皇温暖的怀抱里,小手悄悄攥紧了龙袍。
“日夜相伴?用‘生气’沁润?”
萧皇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愠怒道:“哪个庸医说的?还是钦天监那帮老糊涂的故弄玄虚?”
本来的计划被周太医的一句话,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