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凄厉的喊叫声划破了晒谷场的死寂。

马大军离得最近，嘴又最毒，做事最绝，此刻成了沈清泉第一个发泄的目标。

易学习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就想逃命，慌乱中一头撞在了正要离开的林陌阳腿上。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立刻从他湿透的裤裆里弥漫开来。

林陌阳带着沈幼薇姐妹俩本来已经走出十几米远，冷不防被撞了一下。

他皱着眉转过身，捂住口鼻，嫌恶地看了眼瘫软在地、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易学习。

远处“杀人啦”的惊恐尖叫也传了过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人群奔逃的空隙里，一个状若疯癫、浑身是血的身影，正骑在一个人身上疯狂地捅刺，那侧影，分明就是沈清泉！

沈清泉一口气捅了十几刀，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累得大口喘着粗气，手臂酸软地垂了下来。

这一停手，脑子里的那股邪火好像也泄了，猛地清醒过来。

他低头一看，马大军就倒在他脚边，浑身是血窟窿，一动不动，眼珠子还瞪着，早就没了气息。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铁手，瞬间攫住了沈清泉的心脏，攥得他几乎窒息！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完了…完了…要吃枪子了…这次…真回不去了…秀娟…秀娟…我对不起你啊秀娟”

他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然而，下一刻，绝望猛地烧成了更炽烈的疯狂！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被血丝和疯狂彻底占据的眼睛，死死扫视着周围奔逃尖叫的人群，“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

这一次，他重新握紧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尖刀。

和刚才的狂怒不同，此刻他的脑子是“清醒”的。

一种被绝望和肾上腺素彻底点燃的、毁灭一切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