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生就为小叶子开了一张方子。
    嘱咐她等天亮后去抓药。
    一次抓九包,分九天煎熬煮药。
    即,一天煎一包药。一天分三次服下。
    并对小叶子说
    “姑娘,你万不可再胡思乱想了啊!
    没事时,你可以多出去走一走,多和其他员工交流交流。
    你想啊,万一再发生类似于今晚的这种事,你可就不一定有今晚的运气了!
    记住,人的运气就像是米缸中的米一样,日见底空。浪费不得。”
    小叶子听得一愣一楞的。
    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小叶子扶着身边的桌子角,费力地站了起来。
    旁边坐在地上的那几个光棍想站起身去扶她,被她拒绝了。
    她虚弱地说“不用你们扶,我能行的。我还这么年轻,不可能连路都走不了的!”
    说罢,她拿起桌子上的药方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何厂长示意李奔海跟着小叶子一起下山。
    并吩咐李奔海说“李奔海,今天,小叶子得救,你功不可没!你小子,够灵活的。记住,这是你最大的优点。厂里记你一功。当然,也记谭师父一功。你和小叶子一组的。现在小叶子想下山回去宿舍休息,你跟着她一起下山,路上照看着点她。行不行?”
    李奔海“嗯”了一声,扭头就朝外走去。
    何厂长十分的不放心。
    也紧走几步,跟了出去。
    何厂长冲前面的小叶子大声地安慰道
    “小叶子,你这几天安心养病。
    做引线的事就先不要担心了。
    等你病好了,我会重新安排车间给你的。
    你想要换宿舍都可以。
    反正还有好多空的车间。宿舍也可以随时调换。
    病好了,一切都好说。
    到时,一定挑一间最合适你的车间,和最安静的宿舍给你。
    你就只管安心养病就是。
    不够钱治病了,可以到我这里来先预支。”
    小叶子在前面“哦”地应了一声。
    这时,医生转过头来,对谭流逸说“刚才还没给你诊明白,待老夫再给你把把脉吧?”
    谭流逸笑了笑,说“可以。有劳医生了。”
    然后,医生搬过一张凳子,把谭流逸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帘微闭,摄心守意地为谭流逸把起脉来。
    医生的眉头越蹙越紧。
    俩厂长是何等人物?一看医生这脸部表情,俱是心下一惊:难道——这谭小子有什么大病不成?
    但俩厂长又不敢出声而问,怕打扰到医生的确诊。
    许久,医生松开了把脉的手。
    医生沉重地对谭流逸说“后生,我给你也开一张方子吧?”
    张厂长蠕动了几下嘴唇,显然想说话。
    未等张厂长开口,何厂长面向医生,就关心地问“医生,我们这位员工是怎么个情况?他的身体怎么了?严不严重?”
    听何厂长这急促的语气,就知他内心有多焦急。
    何厂长能不焦急吗?
    现在向阴引线厂里的货那么行销,还不趁此机会多赚点钱,等到淡季,想赚钱可没那么容易。
    张厂长内心亦是如此。
    然而,医生还未开口,谭流逸倒先说开了。
    他喘着粗气说:“何厂,张厂,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厂领导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刚才我也就不小心晕了一下。不碍事的。我的脑袋就这样,时不时地晕一下。不耽误工作和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