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估摸着多半是不同意的,当然,也指不定哪天顾红心情好。
厉寒忱眼睫垂了垂,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眸底的一抹暗色。
“好。”
千万语缠绕唇间,最终只能化得一句无力的轻叹。
顾红就当做听不出那个字里的情绪,抱着小兮往楼上走去。
女人的身影消失。
客厅只剩下厉寒忱和夏星启,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也有几分僵凝。
“我去联系司机。”
夏星启眼眸闪烁了一下,双手按在大腿上支撑着起身。
“嗯。”
厉寒忱没有拦,可他也没有急着离开夏家。
只是四周没有了顾红的存在,一时也寡淡枯燥了许多。
他伸出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一如潮水涌来。
男人的身子缓缓往后躺,直到沙发上的软垫撑住腰杆,他才仰起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那双漆黑阴郁的眼睛往上望,去寻顾红的房间,可视线被遮挡,只有一楼精致的栏杆得以窥见。
厉寒忱一寸寸收紧指尖,缓缓坐直,这才发觉夏家二老竟然就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这边。
“寒忱。”
夏老夫人见他发现,轻唤一声先一步上前走来。
“老夫人。”
厉寒忱敛去面颊上的哀恸之色,努力将其恢复成平静淡然的模样。
“我知道我对你说这些话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是我和你母亲交情匪浅,我实在不想看见你这样消极。”
夏老夫人心疼的视线扫过厉寒忱那张灰败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甚至萌生出几分愧疚。
闺蜜去世的早,就留下这个孩子作为念想。不想孩子在她离世后质疑和家中断联远走,现在又将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
而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上。
厉寒忱张了张嘴吧,竟然发觉自己哑然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提到母亲,心里的凄凉和如今的落寞夹杂,更叫他一颗心脏都被碾碎。
夏老夫人将厉寒忱眸下的痛色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这个孩子表面上看强势又无情果决,可其实他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顶多只是比较早熟,沉默寡些。后来性子大变,都是因为明薇的那场意外。
“我们刚刚也听了些,阿红既然能松口给你一个探望孩子的机会,你再把握便是了,千万不能因此而丧气。你从小到大做什么不是顺风顺水?若想什么都那般轻易,叫旁人怎么活?”
老夫人拉住他的手拍了拍:“孩子,我知道你优秀,但是到底年纪小。一个人的生活很难从始至终顺头顺尾,或许于你而,顾红便是你那一个波折。你们纠缠了那么久,我也清楚你难以放下。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
“波折,你能选择迎难而上,也可以选择及时止损,转弯就好了。”
老人的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瞳孔却剔透地一如婴孩。
厉寒忱喉头滚动。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无数次想放弃,可是有关她的记忆就仿佛一场准时复盘的凌迟。
他抿了抿薄唇,这才发现下唇已经被他咬破了口,血腥味顺着流进口腔,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发颤。
见厉寒忱这样,夏老夫人又怎么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如果实在难以割舍,那就坚持吧。”
“我听说顾红是时家的孩子,不日就要回京城定居了,你呢?”
夏老夫人换了个询问的方向,目光灼灼地盯着厉寒忱。
她对当年的事并不完全清楚,但是知道厉寒忱当时离开地实在决绝。可是现在顾红对他而重要性非同小可,那么……他会回京城吗?
“对啊寒忱,京城和秦城距离不小,就算你以后想看孩子,只怕都不方便。”
夏老也在自家老伴的眼神示意下插了一嘴。
厉寒忱拧拧眉,显然是听进去了也在思索。
厉氏主要扎根在秦城,虽然在整个华国各地区都有子公司,但是和秦城的规模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因为他个人心里的抗拒,京城甚至没有安排。
“要不,回宋家?那里的一切也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