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老太太咬牙切齿,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我就知道这毒妇手脚不干净!贪墨!她竟敢贪墨侯府的公银!”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枯败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光:“快!备笔墨!我要立刻给三叔公写信!有了这铁证,看那毒妇还如何狡辩!族长也护不住她!”
周嬷嬷忙不迭地铺纸研墨。
浅溪轩书房,灯火通明。
柳如依将一沓誊抄好的新账册推到谢云峥面前:“城西别院,红袖。三年下来,光她一人花销,就顶得上侯府半年的嚼用。绫罗绸缎、珍玩首饰也就罢了,竟还有名贵药材的开支。谢钧倾倒是会疼人,养个外室比养祖宗还上心。”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谢云峥的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指尖在“安胎补气丸”和“上等血燕”几项上顿了顿:“这肚子里的,倒真是金贵。”
“金贵?”柳如依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冰凉,“用我的嫁妆银子养着,自然是金贵无比。可惜啊,谢钧倾这冤大头当地,连孩子是不是自己地种都未必清楚。”
谢云峥抬眼看她,眸色深了些。
柳如依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巧织打探得清楚,那红袖被谢钧倾赎身前,可是教坊司挂了牌的红人。入别院不到半年就‘有孕’,谢钧倾乐得找不着北。呵,这顶绿帽子,他戴得还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