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角落的阴影里。
柳如依抬起头,看向谢云峥,烛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看来,有人是嫌命太长了。”
谢云峥回望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好,新账旧账,一并清算干净。”
子夜。
浅溪轩静的只剩下风掠过新栽榕树叶子的沙沙声。
水榭檐角挂着的铜铃偶尔轻碰一下,发出极细微的叮当,很快又被夜色吞没。
柳如依合上最后一本胭脂扣的订单册子,吹熄了书案上的烛火。
内室没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谢云峥坐在轮椅上的轮廓,像一尊沉寂的石雕。
“困了就去歇着。”谢云峥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这里,有我。”
柳如依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非但没走,反而起身走到窗边,将支摘窗轻轻推开一条缝。
冰凉的夜风灌进来,带着初冬的寒意,也吹散了室内残留的墨香。
“二爷说笑了,”她望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唇角弯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好戏即将开锣,我这个正主儿要是睡了,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番‘盛情’?”
话音未落,几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浅溪轩不算高的院墙,落地轻盈得如同狸猫。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正是楚银环的大胡子师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