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一个穿着体面的管事,悄悄塞给说书先生一锭银子,又迅速隐没在人群中。
流,是最锋利的刀。
这些经过精心编排的段子,很快就从茶楼传到了酒肆,又从酒肆传到了各家府邸的后院。什么“商女空手套白狼”,什么“摄政王府信誉破产”,说得有鼻子有眼。
“江南忆”店内,气氛已是凝重到了极点。
几个新招来的伙计,面对上门探听虚实的客人,额头上全是汗。
“掌柜的,我们预定的那批玉肌膏,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是啊,你们王妃可是亲口承诺的,怎么货物还不到?”
“外面都传遍了,说你们的货船被扣了,是不是真的?”
伙计们支支吾吾,根本答不上来。
“都慌什么!”
巧织从后堂走出来,她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平静地对众人福了一福。
“各位夫人小姐,实在抱歉。江南入冬,大雪封路,漕运是慢了些。我家小姐已经动用‘通汇’车马行加急从陆路运送了,只是天气原因,略有延迟,还请各位多担待几日。”
这套说辞,是柳如依提前教给她的。
巧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的镇定,总算让店内慌乱的伙计们找到了主心骨,也暂时安抚住了部分客人。
但这种安抚,注定是短暂的。
第三天下午,风雪愈大。
“江南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辆华贵的马车停下,下来一群珠光宝气的妇人,为首的正是兵部侍郎的夫人,李氏。
李夫人与钱掌柜有些远亲,平日里得了不少好处,这次正是受了钱掌柜的“请托”,特意来闹事的。
她带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一进门就高声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