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说话啊?再不说话我挂了啊!”对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张……张哥……”
王富终于开了口,可声音一出来,就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像个迷路的孩子。
“是我,王富。”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沙城,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内,一个身材魁梧、正光着膀子和朋友划拳的男人动作一滞。
张国栋皱起眉,对周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阿富?你……你这是咋了?”
他印象里的王富,一直是那个精明能干、意气风发,号称要在帝都闯出一片天地的兄弟。
他们虽然几年没见,但逢年过节也总会发个信息。
王富再也绷不住了,积攒了满肚子的委屈、羞辱、绝望,在听到这声熟悉的“阿富”后,彻底决堤。
他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野狗,对着电话嚎啕大哭。
“张哥……我……我过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啊……”
张国栋心头猛地一沉。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
王富自尊心极强,要不是真的被逼到绝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你先别哭!慢慢说!”
张国栋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你在哪?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富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把自己如何去钱家庄园要账,如何被钱东来像耍猴一样羞辱,最后又如何被那帮保镖打得像条死狗一样扔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电话那头的张国栋一直没说话。
“……他们说,钱家的钱,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要走一分。”
王富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张哥,我就是个废物……”
“放你娘的屁!”
“钱家?老子管他什么狗屁钱家!阿富,你等着,我他妈现在就买票去帝都!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张国栋的兄弟!”
张国栋在电话那头愤怒的喊道。
王富的心猛地一热,眼泪又涌了上来,但他下意识地拒绝。
“别!张哥,你别来!这是我的事,我……我能挺住!”
“你能挺住?”张国栋在电话那头气笑了,“你要是能挺得住,你会哭着给老子打电话?王富!你他妈当兵时候的骨气呢?被人打断了?!”
“我……”
“少废话!给老子个地址!我明天就到!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就别跟我扯犊子!”
说完,张国栋根本不给王富再开口的机会,“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几秒后,王富缓缓放下手机,蹲在地上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
眼泪无声地淌过他满是胡茬的脸颊。
这一次,不是因为屈辱和绝望。
是感动的。
这么多年没见,一个电话,一句“我过不下去了”,那个在沙城的糙汉子,就要从千里之外杀过来。
这才是兄弟。
……
第二天,帝都国际机场。
张国栋下飞机后,第一时间拨通了卫忠的电话。
“老班长,我到帝都了。”
此刻,帝都军区总医院的高级病房内。
卫忠正坐在病床边,用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女孩的脸。
女孩躺在床上,面容恬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就是卫忠的孙女,卫小小。
虽然仪器上显示她的生命体征一切平稳,但她已经昏迷了三个多月,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卫忠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与痛惜。
手机震动。
看到来电显示是“张国栋”,他接了起来。
听张国栋说完,卫忠的一张脸也是沉了下来。
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钱家”
卫忠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不知道,帝都之中,像钱家这样吃人血馒头的究竟还有多少,他只知道,他看见了一家,就一定要收拾一家出来。
“国栋,你说这个世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张国栋愣住了,不明白老班长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可还是认真的去想了。
“因为上面的有太多人,不顾下面的人死活了。”
“说得好!他们不顾,那就我来顾吧。”
卫忠看着张国栋,说道:“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
“忠肝义胆,勇者无畏!不惹事,但绝对不怕事!”
张国栋一字一句的说道。
“很好。”
卫忠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赞许,“你在沙城的忠勇安保,能调多少人过来?”
张国栋一愣,随即狂喜。
他本来以为老班长最多是动用一些关系,没想到是要直接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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