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五人仅剩三人,全身血污,狼狈不堪。但他们带回的东西,比命更重,佛郎机炮的构造草图、兵器入山夜路图、及出入工匠名册数页!
钟良一路咬牙,将信物藏于破靴之底,一刻不敢松懈。十日后,三人绕行皮岛,由水兵接应,终于重返东江军港。
血写军情,佛郎机千门,鸟铳如雨。毛文龙看着三人浑身血污、断臂折骨,脸色铁青。
“说。”他只吐一字。
钟良艰难坐下,从靴底取出裹布,用力一甩,数张密纸撒落案上,那是袁军私铸火器的完整情报。
他颤声道:“关后石梁岭,设四洞四坊,分铸炮、制铳、炼药、制弹。日夜轮作,工匠五百,守兵三百,均非编制军。所造者,佛郎机、鸟铳两样。”
“据目测,每洞日出炮胚十具、铳胚三十。草算已逾千门,不入兵部,不入军械监,全为私造。”
毛文龙听至此处,已是拳紧如石,“鸟铳千柄,佛郎机千门,若不是防虏那是要守谁?”
钟良喘息:“据守夜小兵所,袁帅近日密令:所制重器,一律不得外调,皆藏于关西第二地库,标为备用。”
密信震世,三十万岁币,换一方安宁?
“他这备用,是要备给谁?”毛文龙语气冰冷,话音未落,钟良却已从怀中再取出一封油纸包裹的信件,神色凝重。
“将军,我们还带回了这个。”
那封信,由袁军骑哨所携,本拟北送广宁,被途中斥候伏击斩获。信封无戳,无印,却用密缄二字重重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