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干了什么事?”
沈景修好奇。
季萦把连日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
沈景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只怕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季萦因他的话怔住。
沈景修继续道:“当初我们在澜市遇险,他要保我,是他任务在身,后来在去救你的路上遭遇埋伏,赶到你出事地点时,他也是九死一生,车捞起来,只有素兰和司机的尸体,而你不见了。没有挽回三条人命,他在河边跪了一夜。”
“虽然三年后,你被法律认定为死亡,但这些年,只要出现一点和你有关的线索,不管真假,他都会去查。对你的愧疚压抑了他十四年,直到那天他回到京市,告诉我他结婚了,我才在他眉间才依稀见到一丝轻松。我以为他终于邂逅了爱情,却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娶了我女儿。”
“可是……”季萦嗓子有点哑,“他知道当初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却和对方称兄道弟。”
沈景修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男人之间的表面功夫,不必深究。有些事他没有摆到明面上,未必就是没做。如果对手势力庞大……那我们就慢慢啃噬,这需要时间才能撼动其根基。”
季萦攥紧手指道:“当初把我的车撞下河的人,是庞仕钧。”
沈景修眼中暗流涌动,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
“翊之不让别人采集你的生物样本,就是怕你落到庞岱尧手里,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不让沈家人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护你万无一失。而不让你报复你母亲,是不想你们母女结成死仇,将来再无转圜的余地。”
提到沈夫人,季萦目光暗了下来。
沈景修要下床,季萦赶紧去扶他,但他却摆了摆手,坚持自己下地。
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后,他步伐渐稳。
沈景修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来了一杯水。
“至于沈若芙和沈爱珠,他也仅仅是把她们当妹妹,比起当年他对你的那个劲儿,万分之一都不及。他所做的一切,或许方式让你难受,但初衷都是为了在惊涛骇浪中,为你铺一条最稳妥的后路。他对你的心,是好的。”
季萦低头抿了口水,双手捧着水杯,搁在膝头。
“沈若芙曾在琨市派杀手追杀我,她背后一定是庞仕钧。”
沈景修神色一凝,伸手轻抚她的手臂,温声道:“有没有受伤?”
季萦因他的话,面露诧异,“我没有证据,您也相信我?沈若芙和沈爱珠可是陪伴了您十四年的女儿呀。”
但此刻,沈景修眼中满是闺女。
“我女儿是什么人品,我不清楚吗?我不信你,难道要信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她们搞不清自己身份,竟敢妄图残害养父母的亲生骨肉,简直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死了的那个就算了,活着的那个,我不会让她好过。”
一股暖意猝然撞入心口。
季萦垂下眼,指尖微微收紧,十几年无依的酸楚,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有了归处。
沈景修沉吟片刻,继续道:“你母亲那边,你若心里还有芥蒂,暂时维持现状也好。她现在与沈若芙走得很近,沈若芙成为庞家的棋子,那你身份暴露反而危险。不如就让你母亲不知情,方便我们暗中布局。”
他看了眼时间,语气转为叮嘱,“庞岱尧在附近布了很多眼线,翊之的保密工作只撑得到一时,你不能在这里久留。去叫他进来,我有几句话交代他。”
季萦点头,转身拉开房门。梁翊之就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季萦先移开视线,不和他说一句话,抬脚走了出去。
她还是想离婚?
梁翊之眉心凝重,走进房间,关上门。
见沈景修没躺在病床上,他十分意外。
沈景修负手而立,脸上不见一丝病容。
他目光平静的看向他,慢条斯理道:“我女儿没有安全感,不相信任何人,是你的责任。”
“是。”梁翊之低了低头。
沈景修想到一件事,突然目光凝聚。
“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