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米袋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上面那四个大字。
    “陈记粮行!”
    “据臣所知,陈记粮行是京城四大粮行之一,其背后东家,正是咱们这位一心为国,痛斥臣滥杀无辜的户部尚书,陈松,陈大人!”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真正的惊雷,在太和殿内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早已面无人色的陈松身上。
    如果说,刚才商人的指证,还可以狡辩为攀诬。
    那这从北莽人身上缴获的米袋,就是铁证!
    “陈尚书!”风啸天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你身为朝廷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却监守自盗,将我大乾的粮食,源源不断地卖给我们的死敌北莽!”
    “你用大乾子民的血汗,去喂饱那些随时会南下劫掠的豺狼!”
    “你告诉我,你这算不算通敌叛国?!”
    “你告诉我,你该不该杀?!”
    “我……我……”
    陈松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他竟是直接吓尿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太子……都是太子殿下逼我这么做的啊!”
    情急之下,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太子身上。
    “殿下说东宫缺钱,说这是为了他日后登基的大业……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啊!陛下!”
    “你……你胡说!”叶天没想到陈松这条狗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气得浑身发抖,“你竟敢污蔑本宫!”
    “我没有污蔑!我还有账本!所有和北莽交易的账本,我都藏在家里!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陈松为了活命,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够了!”
    龙椅上,叶擎天猛地一拍扶手,发出一声巨响。
    一股恐怖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跪伏于地。
    “将这几个人,全部给朕押入天牢,严加看管!”
    “陈松,抄家!给朕仔细地查!一根毛都不能放过!”
    “遵旨!”
    禁军立刻上前,将早已瘫软如泥的陈松和那几个管事拖了下去。
    大殿内,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太子,和站着的风啸天。
    “太子叶天。”叶擎天的声音,冰冷刺骨,“禁足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给朕好好反省!”
    “父皇……”叶天还想说什么。
    “滚!”
    叶擎天一个字,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能失魂落魄地,在太监的搀扶下,退出了大殿。
    一场惊心动魄的殿前对质,以太子党羽的全线溃败,告一段落。
    风啸天站在原地,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赢了太子,但还没赢过眼前这位,真正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皇帝。
    他抬起头,迎向了叶擎天那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看到,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欣慰,只有更加浓重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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