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身量高大,两人站在一处,云挽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因此说话时她需要仰起小脸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
景宣帝忽然觉得这样的云挽可爱极了,尤其是在直勾勾盯着自己说要给他上药的时候。
内心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突然夫人闯了进来,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湖面扔了进去。
顷刻间,死水般的湖面泛起涟漪,荡起波纹,一圈又一圈。
他启唇,嗓音微微沙哑:“好。”
云挽拨开瓷盖,挑起一抹浅色膏体靠近他,指尖屈了屈把药抹在了他的唇角。
柔软的指腹轻轻打圈,温度融化了药膏,变得透明。
她动作轻柔,神色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周遭一切皆变得缓慢寂然。
“好了,明日应该便会结痂。”
云挽收回手,眸光盈润清澈。
喉结律动,景宣帝扫了眼窗外高悬皎洁的月盘,“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云挽点头,给他让开道。
跨出门槛,景宣帝忽而回首,眼角骤挑:“夫人就没什么想同朕说?”
迟疑片刻,云挽眨了眨眼道:“陛下路上小心?”
景宣帝浓眉顿时聚起,似是不满,却未置一词,沉静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站在原地,凝望着他步步离去,云挽神色微怔。
在景宣帝即将踏出院子瞬间,她倏忽开口:“陛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