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光韬没去县政府,他已经无力去办公室了,先回了家。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只剩半条命了。
恢复了半天,这才感觉好了一点,又开始往好的一面想,存有一丝侥幸,希望那不是孙连奎。
邢光韬掏出手机,开始给江州那边这次越狱的知情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尽量保持平静的口气:“喂,老吴啊。
听说青津江沙洲上一男一女呼救,被警察接走了,其中那个男的双腿残疾。
我觉得双腿残疾的人多了去了,不会是特定的某个人吧?”
他的意思是说,难道非得就是孙连奎?
再说整个越狱计划当中,没有女性角色。
那就说明那个男的不是孙连奎。
“这个——”对面那个老吴语气却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味道,“现在谁也无法确切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警方对消息封锁的很严,大家根本问不出真相。
只不过听说有些人因为这事陷入无比的恐慌当中,他们都在打听那两个人的身份。
爱谁谁,对吧?
咱们何必关心那些闲事!”
话说得皮里阳秋,可是彼此的惊恐和慌乱,却是心知肚明。
邢光韬又给第一次给他报信的那名看守打电话,但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已经关机了。
这让邢光韬不祥的预感再次升级。
他又给看守所内其他知情的人打电话,居然有的关机,有的则是无论怎么打也不接电话。
邢光韬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最后,他从江州公安内部一个熟人那里获知,孙连奎被警察抓回来了,跟他一起被抓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
据说他俩被困在沙洲上好几天了,差点冻饿而死。
好吧——邢光韬脑袋不嗡嗡了!
因为他知道,是到了最后决断的时刻了。
没过几天,常安县官场经历了一场地震。
震级最高的是邢光韬,一大早,起来晨练的人在小公园里发现了自挂东南枝的邢县长。
其他包括常安县一名副书记,一名副县长,还有公安局原局长周国钧等人,一大批干部被抓。
虽然案子还在调查当中,但是大多数人心中有数,这些人其中一个罪名,就是孙连奎的保护伞。
还有牵涉到小清河沙场杀人埋尸案当中的,那些持有小清河沙场暗股的官员。
就在孙连奎被抓回来的当天,沙溪镇派出所也公布,成功抓获试图转移尸体的沙场人员,并且找到了两名被害村民的尸体。
对于这个案子,作为沙场真正的幕后老板,孙连奎供认不讳,承认是他点头,指使郑彪等人杀人埋尸的。
孙连奎还有什么不认的呢?
自从在沙洲上经历了身心的双重折磨之后,孙连奎最大心愿就是速死。
他不知道自己的越狱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不管这事是不是邢光韬、俞瑞勇等人故意要用这种方式弄死他,反正,他心中对那些人充满了无比的怨恨。
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意,自己生不如死的几天几夜是他们造成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再次落到警方手里之后,孙连奎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包括常安县的所有保护伞,以及跟他有来往的人,全招了。
所以造成了常安县官场的地震。
至于俞瑞勇——毕竟他是千亿级别的大老板,孙连奎跟他有牵连的事,俞瑞勇随便找几个手下站出来,把那些事认了就是。
根本动不了他的根基。
对于这个结果,虽然早在陈志的预料之中,但仍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和遗憾。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复仇重点就要全部放到俞瑞勇身上了。
虽然这几年自己也收集了俞瑞勇的一些材料,但那些材料都是间接获得的,并没有直接的、具有决定性的材料。
于是陈志又召集陆明川和候非,三个人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过后,陆明川和候非就转战都津海市去了。
候非还没有女朋友,说走就走。